谁是世界名琴股的最终购买者?
Name: 丹尼Reply: 1Date: 2010-01-10 12:10:16Email: Homepage: 
一把小提琴,真的值几百万欧元吗?这个困扰我多年的问题,在日本的一个电视节目上得到了答案。主持人问斯琴的琴主:“为什么这把琴要卖16亿日圆?”回答是:“因为就是这个价格还有人要买。” 

于是,我知道了,世界名琴,其实就像股票一样,原始股的价值其实很低。但就因为有人要买,所以拼命往上涨。但是,如果一旦没有人买了,炒得很高的股票就会一落千丈。所以,股票的最终购买者,就是最大的受损者。 

世界名琴,只要查查Universal  Dictionary  of  Violin  &  Bow  Makers就知道了,其实直到二战结束,价格并不算高。但二战后,日本的经济迅速发展,日本的投资家看好世界名琴市场,大量收购。那使得世界名琴的价格比上海的房产还要涨得疯狂。 

在谈小提琴买卖的同时,让我来讲点别的。那就是战后大日本扬言要把美国买下来。日本买下了LA市中心许多高大的建筑,想着继续把这些房子租给各公司,用租金还贷款,如意算盘打得哇哇响。结果呢,美国山姆大叔等你买得差不多了就集体搬家,把办公中心迁移到其他地方。这下好了,LA市中心空了许多无人使用大水泥堆堆…… 

欧洲人笨吗?绝不比美国人差的。等他们把老琴都卖完了,他们就要开始鼓吹中年琴了。等中年琴卖完了,就要鼓吹青年琴了…… 

日本人购买力强,所以那些琴贩子并没有吃亏,到日本的琴大多卖了极好的价钱流通在客户中。但是,日本人已经警觉,世界老名琴的顶峰已经来临。他们开始很小心。 

而最近,在欧洲老名琴的市场里又出现一批新生的购买群,那就是跟我们大陆人同语言但不同当代史的台湾人。他们在积极收购名琴,兴致勃勃做着日本人几十年前最最热衷的事情。 

但是,琴买了总是要卖掉,才能最终实现它的价值转换。    

那么,谁将是世界名琴股的最终购买者 

于丹尼提琴上海研究室 

PS:所以我理解为什么许多人不喜欢Dealer(琴贩子),因为他们不拉琴,不做琴,不爱琴。他们所做的事情,就是用很低的价格从我们做琴的前辈和同行手里买走琴,然后加上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卖给我们拉琴的同行和后辈。而他们,还得意洋洋美名其曰指望别人尊称他们为“专家”…… 

Reply: 疯狂的斯特拉迪瓦里琴市场
Name: XDate: 2011-06-15 12:07:44Email: Homepage: 
疯狂的斯特拉迪瓦里琴市场 

原作:  (不详) 

一把斯琴一段沧桑 

除了它们的外表之外,每一把斯琴都有一段岁月沧桑。普利策新闻奖的获得者约翰·赫赛曾经在他的小说中,对一把名叫“安东妮耶塔”的斯琴在三个多世纪以前的传奇经历有过出色的描写。这把斯琴制作于1699年,制琴大师以自己心仪的一位女士的名字为它命名。这把斯琴后来流传到巴黎,于1778年与莫扎特邂逅。莫扎特对这把好琴爱不释手,并从中汲取了灵感,专门为它创作了一首奏鸣曲。 

再看看制作于1710年的“乔治王”。乔治三世是大不列颠暨汉诺威国王兼布伦斯维克-兰尼堡大公,他曾经演奏过那把斯琴,后来将它送给了一位苏格兰官吏。那位官吏携带它前去参加滑铁卢战役,却于1815年7月18日阵亡。那把斯琴在马背上颠沛流离侥幸存活。后来相继被德国人和日本人拥有,最后又被德国人纳入囊中。现在由苏黎世的阿玛尔弦乐四重奏小组演奏。这个四重奏小组使用清一色的斯琴。 

“没错,那些小提琴使人狂热,”59岁的拉杰·哈格瑞弗证实。哈格瑞弗是下萨克索尼的小提琴制作大师。他攥起强健的拳头,作了一个加强的手势。“小提琴是乐器女王。看看希契柯克的《精神病患者》吧。那个在淋浴时谋杀的场面。凶手挥动手臂把刀扎下去。背景音乐是几弓弦乐。在这个世界上,一部悬念犯罪影片,没有大提琴配乐是不可想象的。披头四的伊利诺·瑞格比和滚石的鲁比·星期二如果没有弦乐伴奏,就没戏了。这个世界没有弦乐是不可想象的。” 

哈格瑞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克莱莫纳的小提琴超越其它小提琴之上。用料、音色,都是上乘。而在所有琴之上的,是斯特拉迪瓦里琴。” 


“完美的平衡” 

最棒的独奏家们使用斯特拉迪瓦里琴。40岁的美国小提琴家约书亚·贝尔为拥有制作于1713年的“吉布森”斯琴而自豪。他说他只演奏了几秒钟就爱上了它。他说“吉布森”的音色“既轻柔又有厚度,是完美的平衡。” 

29岁的荷兰小提琴家詹妮·简森觉得她的”巴雷里”斯琴具有“现代琴所不具备的近乎魔幻的魅力”。她只演奏这把奇迹之琴,因为它的“音色如此有适应性,可以演奏任何时代的音乐。” 

40岁的希腊小提琴家尼奥尼达斯·卡沃克斯赞美斯琴的“音量、甜美的音色、泛音和音质无与伦比。”这位卡梅拉塔·萨尔兹堡的艺术总监演奏一把制作于1692年,叫做“法尔茅斯伯爵”的斯琴。他回忆起几十年前,当他还是位年轻的音乐家时,第一次拿起斯琴的时刻有如“梦幻一般”。 

“我使用斯琴打开我的听力,”45岁的安妮·穆特说道。她交替地把两把斯琴放在下巴底下。她说她的制作于1703年的“埃米利亚尼”斯琴音色“极棒”,可是“缺乏立体感,没有锋芒。我觉得它缺少奔放的力量。在演奏贝多芬的奏鸣曲、勃拉姆斯、西贝柳斯和现代作品时,需要那种粗放感。”每当有这种需要时,她就演奏制作于1710年的“顿-瑞文勋爵”斯琴。 


斯特拉迪瓦里琴真的那样好吗? 

不过,有些小提琴家对斯琴的神话不以为然。克里斯蒂安·特兹拉夫演奏过两把斯琴,可是他现在只使用波恩史蒂芬-彼得·格雷纳小提琴工作室制作的一把琴。“这把琴比曾经借给我使用的两把斯特拉迪瓦里琴都好。”特兹拉夫认为大概有15把斯琴优于其它的斯琴。它们具备“优异的明亮、甜美和浑厚的”音色,其它的斯琴只是徒具光环而已。尤其是它们的价格,“与它们的音色相比,高的太离谱了”。 

深夜,49岁的德国制琴师马塞尔·瑞切特在维也纳的工作室里弥漫着油漆和胶水的气味。他刚刚完成了一项小工程——给“瑞瓦克”斯特拉迪瓦里琴做修整。这把斯琴价值大约300万欧元。他把大米放进琴身,来回摇动,这样可以除掉内部的灰尘。 

如果斯特拉迪瓦里琴出了毛病,比如被虫蛀了,修理费可能高达20万欧元。瑞切特知晓防蛀的最佳之道。“你要不停地演奏它,蛀虫受不了琴身的振动。”他回忆起很久以前,当他第一次打开一把斯琴的时候,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把工作灯光照进琴身内部仔细查看,忽然一张褪色的标签映入眼帘“安东尼奥·斯特拉迪瓦里    克莱莫纳    1724年”,标签旁边是一个带有姓名缩写和一个十字架的印章。那张标签贴在那里已经283年了。 

他回忆起有次他偶然发现了那位大师遗留下的计量痕迹时,是多么欣奋,“那是斯特拉迪瓦里用来标记F孔的圆规痕迹。” 


提防赝品 

贴有斯特拉迪瓦里大名标签的众多小提琴中,只有极少数是真的。小提琴爱好者的后人们认为在老屋阁楼上发现了一把“斯琴”,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的故事,一再地重演。 

例如,一位名叫马库斯的年青人在查看爷爷留下的小提琴时,发现琴内贴有“Antonius  Stradivari,1707年”的标签。他立刻登录www.24.com网站弦乐器论坛,查询这把琴的身世。一位专家很快回复说,那位顶级大师在标签上从未用过"Stradivari",  而是"Stradivarius"。因为当时使用拉丁文是时尚。 

另一位内丁在家里的杂物中发现了一把琴贴有“Antonius  Stradivarius  Cremonensis  Faciebat  Anno1776”字样的标签。这回,至少名字和“制造”(faciebat)是拼写对了,但是日期有问题。1776年时,斯特拉迪瓦里已经去世39年了。看来伪造者没有做好他的家庭作业。内丁别提有多么失望了。 

世上有成千上万把“斯琴”贴有伪造的标签。1937年,为了纪念斯特拉迪瓦里逝世200周年,克莱莫纳组成了一个鉴审小组对大约两千把据称是真品的古琴做了鉴定,结果只有大约40把是有年头的琴。 

造假账在古琴市场中也屡见不鲜。不少琴商借助普通琴的买卖来掩盖古琴的交易。自贬古琴身价便是个常用的手法。行内称为“杀琴”的手法包括降低竞争甚至把真品斯琴称为假琴。 

如果有关部门掌握了线索的话,不少古琴的交易都可以立为偷税漏税的案件。可是,许多情况下,那些“影子信使”都是悄然现身于琴商的办公室,亮出成袋的现金做交易。这使得税务和司法机关根本无法追查古琴的易手和现金的流向。 


寡头垄断的市场 

世界上只有三家琴商在操纵斯琴的市场:芝加哥的宾和福施,伦敦的彼尔和维也纳的麦考尔德。另外还有几个较小的琴商在他们的夹缝中间,偶尔也获得只把斯琴的交易。 

63岁的杰弗瑞·福施是名动古琴业的老江湖了。他的合伙人罗伯特·宾曾经是公认的古琴鉴定专家,但已于去年二月归西。这家琴行设在位于芝加哥黄金地段的艺术大厦,俯瞰碧波浩渺的芝加哥湖,格兰德公园的美景尽收眼底。 

福施五短身材,体态臃肿,喜着精致合体的西服领带。他的脚下更是夸张有个性:高级西服之下,竟然是一双红色的牛仔靴,上面缀有三位伟人的大名:斯特拉迪瓦里,瓜尔内利·德尔·耶稣,当然还有他自己。 

福施的销售业绩包括“大约”80把斯特拉迪瓦利琴和30把瓜尔内利·德尔·耶稣琴。他的保险库里存着总值为五千万美元的古琴。他对斯琴市场的分析是:二百到三百把在欧洲,大约250把在美国,日本有大约50把,而台湾正在成为“大买家”。台湾的奇美基金会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一口气收藏了5把斯特拉迪瓦里琴和2把瓜尔内利·德尔·耶稣琴,其中的佼佼者是意大利18-19世纪著名的作曲家维奥提使用过的6把斯琴中的一把叫做"前维奥提-玛丽·豪尔“的斯琴。这七把琴的购入价据估计在1700万到2700万美元之间。 

斯特拉迪瓦里琴看来已成为利润丰厚的投资物品。从1960年至今,道·琼斯和黄金的价格增长指数是20。福施属下的斯特拉迪瓦里琴协会的资料显示,斯琴价格的增长指数是200。每年增长百分之7至10。 


阴影下的交易 

被从业者们以文化精品提供者引为自豪这行跨国生意,有时却能使人焦头烂额,慕尼黑的古琴商考柯特便深知其中三味。 

两年前,芝加哥交响乐团的一位小提琴手打算卖掉他的瓜而内利·德尔·耶稣琴,时值约200多万美元。福施和宾同意以提取佣金的方式帮助出售,考柯特见有机会和行内大佬合作,便自告奋勇找买主。在各方的期冀中古琴运到了慕尼黑,不料原先极有兴趣的几位买主都打了退堂鼓。此时麦考尔德却插手进来,成了又一个中间商。但是福施和宾却不知道瓜琴到了麦考尔德手里,而麦考尔德也不知道瓜琴的源头是福施和宾,否则双方可以直接交易,而省去考柯特的那份佣金。这位慕尼黑的女古琴商最初还为在芝加哥和维也纳之间巧妙周旋而得意,不料却踢到了铁板。 

麦考尔德虽然很快就把那把有三百多年历史的瓜琴卖给了一位法国买主,但到手的260万美元的琴款却被他拿去周转,而只把一小部分付给了考柯特。这样,考柯特也没法付款给福施和宾,而琴的原主人更是分文未见。于是一场国际官司就此开局。福施和宾把考柯特告到法庭,而考柯特也雇了律师对麦考尔德施压。 

数月之后,麦考尔德终于付清了琴款,福施和宾再把钱付给了原主人。局内人估计,麦考尔德、考柯特和福施和宾各得到10万美元的佣金。后两家琴商都发誓今后不再和麦考尔德沾边做生意。麦考尔德也满腹苦水。“我夜夜失眠,惭愧难当。还连累考柯特为这事几乎破产。”他说当时周转困难,手头有古琴和城堡,银行帐户上却是一文不名。2004年之前,他是百万富翁,后来在罗马买了一把斯特拉迪瓦里琴,再通过布鲁塞尔、伦敦和洛杉矶的几个中间商,卖给了美国盐湖城的一位买主。他多年的古琴交易生涯中,这是头一次钱收不回来,结果资金短缺了360万美元。 

直到去年春天麦考尔德才缓过劲来。四把斯特拉迪瓦里琴和其它几把古琴的出售带来了1300万欧元的业绩。还有两项大的交易在商谈中,每笔价值4000万美元。不过现在他必须应对一场奇特的官司:一位奥地利女演员指控麦考尔德偷走了原属于她的四把大提琴而求偿2130万美元。 

由于这笔和考柯特做的中间商交易,麦考尔德的声名狼籍。不过这并非他头一遭受到媒体的负面报道。同行们多次指责他抬高古琴的价格。1998年,80岁的美国富豪赫伯特·阿克塞尔拉德决定捐出他收藏的斯特拉迪瓦里制作的两把小提琴、一把中提琴和一把大提琴给著名的科研和教育机构史密森研究所(史密森博物馆也从属于该所)。捐献人对由麦考尔德做的这一套乐器的估价想必是非常满意。由于捐赠的估价可以用于抵税,最高的估价不啻是一笔可观的款项。阿克塞尔拉德是麦考尔德当时“最大的客户”,这个德国琴商曾于1997至2003年间卖给那位美国富豪总价为2千万美元的古琴,赚取了数百万元的佣金。麦考尔德替那套珍品弦乐四重奏乐器开出的估价为5千万美元。这个估价让全世界的同行们感到气忿。芝加哥福施-宾古琴行的合伙人罗伯特·宾认为,那套乐器的价值为1200万美元,麦考尔德开出了个“天文数字”。伦敦彼尔古琴行的塞蒙·摩里斯至今提起这事还气忿难平。他认为麦考尔德的估价“高到离谱”,只会造成客户的不信任,从而损害了“整个行业”。 

“这是对我一生最大的打击,"  麦考尔德说,他坚持认为那套四重奏乐器是“独一无二”的。他并说,美国国税局著名的艺术评鉴部门也做出了类似的估价。 

正如对史密森研究所的捐赠所显示的,古琴的估价也是这个行业潜在的问题之一。受人尊敬的爱荷华历史学家,71岁的戴维·斯科恩鲍姆正在纂写一部600页的小提琴社会史,他对古琴业评价甚低,“这一行名声不彰,因为缺少独立的估价专家。各家琴商勾心斗角,但为了获取暴利,又不时地临时结盟,” 

制琴大师哈格瑞夫在位于下萨克索尼的工作室内,为大提琴上油漆。尽管他在这个行业上有丰富的知识和经验,他早就决定把精力集中在制琴艺术方面,让别人去搞交易。他只专心致志地制作和修复弦乐器。他说,提琴交易很久以来就“绝对象是丛林,从上到下都散发着臭味。”他认为,唯一的安慰是这一行“不比地毯或古董行业更肮脏而已。”